散文天地我的祖父

我的祖父文/舒渝时光假如能够倒流的话，让它停留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历史的镜头可能会这样作一个瞬间的定格：一个高个子男人，骑洋车子，山羊胡，金丝边墨镜，戴宽檐礼帽，穿时兴的马褂奔波在王爷府与哈前沟之间的土路上。

那就是我听了无数的关于祖父的传奇后，在脑海里最终整合出来的他的形象。祖父王宪章的一生，就是一部赤峰人的近现代史的浓缩。他出生于民国二年（即），清的退位，民国各种变化，满州国的灾难，日伪的压榨，解放前的大动荡，建国后的历次政治运动，直至改革开放，他一样都没有错过，以八十二岁的高龄谢世时，谁能真切的了解这个亦起亦落过、亦农亦士过的旧“乡贤”有什么样的心曲？

一、年少而孤我的祖籍是山东莱芜，当时的小地名叫大王庄，现今我查了多少遍地图也找不到，想是频繁的政区重划湮没于历史了，是清季最早来漠南地区迁徙的“占山户”。到高祖父王有时，已经是哈气沟一带比较殷实的人家，曾祖父王增有幸成为一名掌管本区片税务的“派头（另一说为牌头）”，但给祖父的一生带来巨大影响的也恰恰是曾祖的“庾毙”——我是后来听家里最懂世故人情的二姑说，才明白当初的曾祖见清末如此纷乱也打算给自己的三个儿子留下些家底才冒死截留税款的，想不到的是到了四清和土改时“绝后”的三奶奶见不得别的兄弟“将来有好日子过”而告发了家里的私存，将一坛“黄白之物”搜缴去后也气死了曾祖母……祖父就是在这样复杂而沉重的岁月里早早的挑起了整个家族的重担。十几岁时，祖父就多次翻山越岭去平泉（清朝巴沟道治所），先是“应讼”，即审理曾祖的案子时在被告席上坐着听，后来是不间断的去探视，看一个大活人在狱里一天天走向死路，而自己又无能为力，而那个要死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我后来问祖父，为什么当初不把这脏款交上去换活命的机会，祖父长叹一声，一是曾祖和曾祖母有过交待，曾祖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也要给子孙留下了，二是看清政府也没几天“蹦哒”了有侥幸脱罪的心态，但没想到会是军阀混战更大的混乱。去“巴沟”路上，有一事对祖父终生产生了巨大影响。每每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来，祖父都能清晰其中的细节：是一个寒冷的阴雨天，打尖时在一个大车店里遇上了一伙打了败仗的新军，那时有个长官模样的人正在指挥着“文书”写一封求友方支援的紧急的信件，其中有“兄弟为形势所迫”“组织三百人马”两句，好像那个“文书”也是“半路出家的”，“所迫”的迫字，“组织”的组字，就是抓耳挠腮搜肠刮肚也写不上来，屋子里再也找不出个认字的人来，这节骨眼上，祖父赶来避雨，那个长官模样的人高喊着“天不灭曹，曹不该死啊”，拉着祖父的手，问小伙子念过书没，识字不，适应了店里的情况后，祖父不再害怕，从容地解决了两个字。当官的直接拍过来两块袁大头。并给了祖父好多冰糖、压缩饼干等东西。那个阴雨天，涉世未深的少年，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知识带来的切实的好处。两块大洋，沉甸甸的压了他一生的“兜底儿”。年我经历了高考的洗礼后被昭蒙师专中文系录取时，祖父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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