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的故事一
[我不听李志的。但我喜欢热河。]
她甩开他的手,厌恶地走出几步,走过天桥一半的台阶,又侧过身回头看他有没有跟上来。他跟上来了。很好,那就继续保持这样的距离走吧。她的脚步又一次,因他笃定的跟随而轻盈起来。
来来回回的车辆从他俩身下的桥洞中轰隆轰隆经过,还有来自不远处隐约可见波光粼粼的海边和晒得发白的沙滩,潮湿的热风和辛辣的盐味,树影如同太阳黑子一般在大地上稀疏起来,她感觉他们好似漫游在太阳表面。
她习惯性地皱起了整张脸,他说过,真难看。她记得。于是皱得更狠了。她开始用牙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咬住,松开,再咬住。
惯用伎俩。
你知道,这让她们每每看上去像是占了下风,而实际却正好相反。
这个城市在下午四点左右开始进入一次毫无头绪的沸腾,人们加快了脚步,赶在下班高峰之前,想要安排好自己接下来会真正感受到“活着”的那些时间。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混乱和腻热的夜晚,他们向来精心对待自己的一切,他们需要舒适,舒适对他们来说胜过一切了,至少现在。
混乱向来不来自这个世界,混乱来自人的躯体深处,混乱向人们时常变幻莫测的呼吸索取力量,它们同时散发出各种不详气息的征兆,让人和四处飞舞的苍蝇毫无区别。
人们开始到处乱窜,他们窜到一切原本属于禁忌的地方。
而腻热,来自这个沿海城市长时间的白昼日照。这不可变。
她诚实的讨厌这个城市。厌恶不停大嚼槟榔的口腔,反感他们双手露出逸乐的神态,或许是因为逸乐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有些奢侈呢,现在的她是真心诚意的认为,逸乐是奢侈而不是必须或者日常。
她并不知道生命中真正奢侈的那些,到底何时将至,何时消失。
她现在还不想知道。
还有脚步声中的虚荣,她对这个十分敏感。是的,一阵无论如何善意的姿态藏匿不住的虚荣,会从每个人的脚步声中,悄悄溜出来恶心你。
“我们迟到了。”她宣称。
“那还去不去?”他反问。
“不去了。”
理所当然。
接下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让我想想。
不过,幸运的是,最后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也未曾有谁说出过尝试这两个字。他们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自我全身心投入到对方的成长里。他们要的是成长,自我成长。至少在那个时候,成长二字,重重地压在他们心头。
不可能绕过。
而在走下天桥,走向相反道路的那个时刻,他俩的身体在那个夜晚开始发出同样频率的混乱,她在某个时段清晰地感觉到了这种混乱带给她的共鸣,她有点自鸣得意,因为这次她的感知又先于他了。是她在引诱,是她在设限,是她频频探出头又频频收回手,而她的确是没有办法拒绝,向自我善良的本性投掷大大小小的恶意。
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始。
因为此时,她开始选择对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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