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往事回忆录第十六集下篇

  体育事业大跃进其实比文化教育卫生等轰动面大。大口号提高全民体质,大搞全民性体育活动。这是基层,顶层是培养各类选手,勇争国际间竞赛名次。

  凌源城里机关单位主要开展的活动是蓝球。许多单位院有场人组队,经常进行打比赛,群众很喜欢看的。当年最强的蓝球队是凌源中学队,校队西去承德东至沈阳,很有实力与名气。机关以公安局的保卫队和粮食局的劳卫队最有名。这几个队常对抗或循环赛,小县城因蓝球赛搞的好热闹。

  乡下农民青年人也喜欢蓝球,但是条件不好,很难。立球架子得用木头,根本没铁的,求大队、生产队放树,一般须榆木,别的木质不结实;场地也不好弄,找村头还不是耕地才行。买个蓝球得小青年凑。总是大跃进的形势加上蓝球活动的吸引力,广大农村纷纷开展起了蓝球活动。体育大跃进,农村蓝球活动可以完全代表了。

  几乎每个村庄都组建了蓝球队。当然是小伙子们,当时以高小毕业生居多,年龄二十来岁,有点基础。记得我们庄的常与前营子打比赛,也和前营子组合联队上对面隔河的宫家烧锅,高丈子去赛。时间多是中午。很热,占晌午,可想而知累,出汗,但球员不怕累,坚持有时几个中午,互相访问回赛,很规范。我们时常陪伴,跟着观球。赛完他们还得去生产队干活,我们去上课。一个中午真忙的狠。

  有蓝球打比赛,给当年文化体育落后的农村带来些许生气。

  也是不长的兴盛期,到六0年经济极度困难,青年人吃不饱饭还去玩篮球吗?自然打不动了。篮球活动不像演剧,被找后帐被批判,只是自动消亡而已。再后来也没恢复起来。改革开放后有的村庄富裕了,又立起篮球架子,有了业余篮球活动,条件发展好多了,回想大跃进时的对比好似穷欢气,穷热闹。日子富了,肚子饱了,玩的条件和玩的水平也高了。

  在诸项大跃进中所谓公安大跃进最差劲最糟糕。提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倒是得人心,但是做不到;提抓敌我矛盾,得找阶级斗争表现,打击阶级敌人,上哪里去找就找所谓地富反坏右五类份子及其子女和子女的子女,找不到违反国家法律的行为就说思想落后、思想反动上作文章。搞啥群众活动先阶级斗争开路,批斗阶级敌人,给大伙看一一杀鸡儆猴,推动一切活动。

  成份论,家庭出身论如同标签,贴上揭不下来,称做打上阶级烙印。公安大跃进依照烙印论开展工作,在乡下尤其突出。

  公安大跃进时既使家庭成份贫下中农的也有些倒霉蛋,要是得罪党员干部,大队党支部就能定反党,公社一批准就变成了坏份子,变成了阶级敌人,一样挨整。

  整人就由本生产队或同大队的乡亲整,叫对事不对人,叫亲不亲阶级分。一家当户亲戚里道的需站稳阶级立场,口头批判,生产监督,开会硬把所谓阶级敌人罚站,猫腰低头。到批斗高潮时就有培养的积极分子上前搧嘴巴子,打耳光子或绳捆,拳打脚踢后再押到牛棚羊圈闲屋子等给关起来。现在称之为私立公堂擅自羁押的非法犯罪无人权行为,当时比比皆是,寻常的很。前台后盾都是公安干部。

  一九五九年上中学时,一天两个班学生突然集合,几位老师跟着到操埸。正懵懵懂懂不知啥原因时,一名公安特派员也叫公安助理的人面色铁靑的瞪着同学们走过来。他高喊,立正、稍息、立正,再不喊了,所以大家都立正站着,听他开始讲话。说是讲话实际是训话一一骂一通。

  你们学生里有的家长搞资本主义,挖社会主义墙角,剥削份子剥削人。说谁呢?接着大喊一声:出来。没有谁弄懂,也没谁出来。他便气乎乎问:谁叫张善!出列。张善是我们班一个男同学,吓了一跳,站出队伍。公安员手指他吼道,你爹不参加集体劳动,出去卖瓦盆赚銭搞剥削走资本主义单干!你小子也不是好东西!老子是富农四类份子儿子差不多,不老实给你戴帽!

  一顿训斥,张善的魂不附体差点倒下去,其它同学也被捎带数量一顿,甚至连老师都捎上,不好好教育,学生不划清阶级路线.......没头没脑地一顿训斥。

  太阳直照着,立正站着,百十名同学接受了一次所谓阶级教育。据说是公社决定的,让公安员来的。同学们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受这次教育,嘴上不说,谁心里都反感。连老师们也是摇头叹息,可毫无办法。

  要说公安大跃进留下的痕迹也有好的东西。当年省公安厅劳改局凌源分局,设计的西窑大街即如今的凌河大街,无论宽和直都数第一。据说省里的工程设计师说,五十年到百年不落后,果真如此。还有大西街的巿政府大楼也是省公安厅大跃进建凌源监狱同期给设计的,该楼大气,现在外观也很带劲。此楼没盖完,大跃进就停止了。后来又经过几年恢复经济才续建完。

  各公社的公安特派员,在公安大跃进口号的驱动下,积极寻摸所谓阶级斗争动向。大队、小队的头头以及积极份子经常找阶级敌人所谓破坏捣乱活动,向公安员反映,公安接到反映就下来抓斗争。

  有一次,我们大队的大队王书记对公社陈公安讲,岗子队的王焕廷不老实,得整治他。王其实是中农家庭出身,中学毕业参军服役刚转业,嘴上顶撞过大队官,大队干部就想在成份上作文章,说他家土改斗争时属于漏化的富农,该重定。这样就可打上四类人员。汇报后,陈公安派人把王焕廷找到生产队队部,大声喝斥:你不老实!坦白你犯的事,可从宽,要不,给你戴帽!王说,自己没错,和队干部吵嘴不犯法。公安一听来气,顺手从腰间摸出驳壳枪,往桌上一摔,说我毙了你!岂料王焕廷伸手把枪一把抄过来,指陈说,你毙我?吓唬谁?我这二姆指一动弹先崩了你,再给你偿命,反正是你先动枪。你这二斤半算啥,枪,咱玩多了。陈公安害怕,生怕气头上先没了命。赶忙说,小王,你是转业军人,军警一家子,跟你闹着玩,咋当真了啊。

  一场阶级斗争以和平解决告终。

  列位看官,您信吗?大队书记特别是陈公安员能与小老王和平共处吗?岂有此理!阶级社会阶级斗争一场就此轻轻放下可能吗?不可能不可以的。丢面子过后得往回找!另找借口抓思想犯的作法是老规矩,一顶思想反动的帽子早予备好了,早晚得给王焕廷戴上。

  王焕廷毕竟是王焕廷,他经一场面斗面斗法没吃亏后,警惕再被阶级斗争了。打定主意,小胳膊拗不过大腿,三十六计走为上。一个晚上,他消失了。他下了关东。

  小王如王教头私走延安府般脱身而去,家里媳妇哥们差点成斗争对象,管她们要人。委实谁也不知。王焕廷被逼出来,不敢含糊,谁也不告诉去向。公安和大队干部发狠:没户口关系没粮食关系早晚得滚回来,没处落脚的。

  出乎意料,王焕廷确实是个精明强干又铁了心的人,他一去没回乡,落地生根于黑龙江某地。在没户口没粮食关系不可收留的时代是何其难也。

三年后,他竟然将妻和孩也平安接走。期中有一番智斗,下贴拾来吧友读者看看,定会捧腹而笑。

  有一天,二十里堡大队来一位工作人员,他从公文包?出外调介绍信。大队王书记接过来一看,是黑龙江省某县某公社的外调的,调查王焕廷,是否是二十里堡的(家庭出身政治面貌等情况)书记一见,问外调的说,王焕廷是肓流,调查他咋地?来人说,搞清楚后回去好把盲流遣送回来。书记一听,说:好。就打证实材料,盖大队公章证实,证明王焕廷是二十里堡人没错。

调查人员走后,大队干部公社公安员等遣返焕廷呢,后来连他家小都走人了。原来,证明材料就是王焕廷在黑龙江的入户根据!不遣返而是安家入户。您看了笑吧?笑可笑之人,谁?

  公安大跃进可笑,更使社会添加多少悲哀和忧伤!公安大跃进无益生产和经济发展,人为制造所谓阶级斗争,制造推动人之间的斗争情绪,不勘回首。

  事以篇幅载数看来,大集体的那些事标题大了,所涵内容多,但又不好另立标题,只好把三年困难之前的到此打住,另放题目。值得说明的之后的几题仍是大集体那些事,因为大集体一直到一九八二年才解体。

  以三年经济困难,四淸运动前后到十年文革那些事分别拾遗,这样集体化总共分四个单元。(本文节选自王作琏所著《记忆凌源》一书,版权归原创作者所有)

  本期新闻主编:文雍(   觉得不错请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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