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读的历史真相太平天国北伐军绝非偏
年5月8日镇守扬州的林凤祥、李开芳奉洪秀全、杨秀清之命率所部主力精兵两万人,溯江西上至浦口与朱锡琨部汇合后北伐燕幽,意在推翻清廷。北伐军进展神速不出半年,转战数千里,进抵天津;此时北京城乱作一团,士绅土壕竞相出逃,咸丰帝更是惊恐,欲“秋狩木兰”于承德,暂避北伐军锋芒,后为肃顺所阻。与此同时清政府抓紧调兵遣将以阻挡北伐军,北疆清军闻讯而动,迅速向北京城靠拢,一时间二十多万大军云集京师附近,形成对北伐军的绝对优势,咸丰帝惊魂稍定。而北伐军连续作战五个多,长途奔袭至此,身心俱疲;且后勤补给断绝,南方战士不抵严寒,将士冻伤严重,减员颇多,北伐太平军已是强弩之末,难穿缟素;敌我攻守之势陡然逆转。然北伐军勇猛异常,几十万清军耗时一年多,靡费钱粮无数,才最终消灭这股突进的势力。
北伐军全军覆没是太平天国革命战争中第一次重大失败,金田起义后太平军对清廷的整体战略攻势由此结束,此后天国再无北伐中原的历史机遇。双方主要战事集中在天国控制区周边,攻守态势频频转换;虽然太平军在西征行动中取得过辉煌的战绩,但对清廷统治核心并无威胁;清帝国拥有一个相对高效的中央政府,得以从容调遣兵力,配置军资,剿灭各地起义。北伐失败不仅给太平天国造成不可挽回的战略损失,而且极大地打击了天国领导层北定中原的自信心,更可怕的是洪杨等人由此变得乖张保守,起义初期的进取心也被时光打磨殆尽,作风逐渐腐化,逐鹿中原一统全国的雄心壮志被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的物欲生活所取代。同时高层争权夺利势态愈演愈烈,最终导致“天京事变”,太平天国由盛而衰,直至灭亡。
由于太平军北伐行动派遣兵力太少,只有区区两万多人,世人将其诟病为“偏师北伐”,太平天国没有派出主力扫北也就被列为北伐失败的根本原因。然而真相并非如此,太平军北伐部队绝非“偏师”,所谓的“偏师北伐”只不过是世人对当时历史片面解读所提出的一个错误概念,主要理由如下。
太平军北伐及北伐援军进军示意图一、北伐军堪称太平军主力部队
(一)定都天京后天国兵力匮乏
定都天京后,太平军号称百万之众,实际只有五六十万人,大多数还是将士家属与沿途裹挟的民众;刨除老幼妇孺,青壮男子不过十万人,经过军事训练和革命思想教育的能战者仅有五六万人。由于定都天京前太平军采取流动作战,缺乏根据地,军备物资补给大多依靠作战缴获和没收地主土壕财产充公;所以太平军缺乏军械物资时常掣肘着军队的壮大和战斗力的提升;如太平军杀手锏之一的水营,主要作战装备——战船,大多系民船改造,与久疏战阵的腐朽绿营军尚可一战,面对船坚炮利的湘军水师就难以招架了;所以五六万的准军事人员并非军械齐备强师劲旅。当今世界朝鲜的兵民比例为世界之最,朝鲜人口为四千万人,兵力高达万,兵民比例也只不过是1:25;而太平天国军民合计六十万左右,实际有效兵力不到五六万人,兵民比大概为1:10,同期清朝人口四亿多,满蒙汉八旗军加绿营军共计六十余万人,兵民比例为1:;可见太平天国兵民比例之高,以致极限。
(二)北伐太平军主力原系战略要地——扬州的守军
年3月19日太平军攻破南京,定都于此改名“天京”,3月31日攻克镇江,随后北渡长江于4月21日攻克扬州。此三地成犄角之势,战略上相互支援,初步构成地理上的“大天京”概念,太平天国终于有了疆域的雏形,北伐前夕太平军分兵把守上述三城及周边区域。守卫扬州的是林凤祥,李开芳,曾立昌等部两三万人,罗大纲和吴如孝镇守镇江大概拥兵一两万人,其余两万左右兵马则拱卫天京。大天京刚成规模,清军便纷沓而至,定都天京不出半月,向荣率兵数万直扑城外孝陵卫,在此扎营筑垒,设立江南大营围困天国都城;太平军攻克扬州当月,琦善率兵赶至城外,设立江北大营,防止太平军向北进犯,同时伺机与江南大营克复南京。
严峻的军事形势下太平天国根本没有多余的机动兵力实施北伐和西征,然而洪秀全、杨秀清还是决定以扼守扬州的林凤祥和李开芳部组成北伐大军,挥师扫北。扬州是天京的北大门,是当时太平军抵御江北大营的唯一战略支点,此城集中了太平军近一半的兵力,其战略地位非比寻常;林李二人北伐后,曾立昌等人领数千之众坚守扬州七个月后,由国舅赖汉英率兵接应撤出,扬州城遂陷敌手,太平军被迫移兵与镇江隔江相望的弹丸小城——瓜州坚守,这是太平军在江北的仅有的一个据点。扬州失陷后江北大营移驻城内,并向瓜州进逼,极大地压缩了太平天国的战略空间,同时天京和镇江的战略压力也骤然上升,年初,江南江北大营还合力切断了天京和镇江的联系,此时安徽基地的太平、芜湖、庐州等地也相继失守,天京一度成为孤城,形势十分危急。实际上太平天国正是以弃守扬州,使天京和镇江直面清军锋芒为代价才得以组建北伐军的。
太平天国领土狭小决定了其兵力必然匮乏(三)北伐军总兵力约占太平军总兵力一半左右
北伐太平军实际由三支队伍组成,主力部队由原扬州守军林李二部两万人组成;另外两路由朱锡琨和吉文元统领,他们由天京或镇江守军抽调而出,原计划与林李二人会师于浦口,两部总兵力大概在一万上下。其中朱锡琨部出师不利,渡江后在浦口一带迷路,误走至东北方向的六合城,并当地的乡勇发生零星交火;朱锡琨准备攻下六合城以求补给和休整,不料半夜宿营时,太平军的弹药库被清军袭扰纵火,发生剧烈爆炸,太平军伤亡数千人,几乎全军覆没,朱锡琨无奈只得在拂晓时刻率残兵遁走滁州,与林凤祥和李开芳部汇合。吉文元部进展稍顺,但也并未与主力在浦口会师,他率兵从浦口北进至凤阳才与主力合兵一处;至此太平军北伐部队组建完毕。洪杨二人最初调拨天国一半兵力投入北伐中原的战场,只是三路北伐军会师前经历六合之败,总兵力由三万人左右减员至两万多;以至于后世学者单纯的认为太平天国只派遣了两万多人北伐。
北伐军虽然只有两三万人,但却是太平军二、北伐将士堪称太平军精锐中的精锐
(一)北伐前太平军的构成成员分析
1.骨干力量——两广士兵
金田起义之初太平军及家眷共计两万多人,能战者仅数千人;但起义后一年多时间,太平军在广西境内兜兜转转达一年多,期间招兵买马扩充兵力,实力有所加强,出桂境时军民合计约四五万人。广西和广东是太平天国起义的策源地,当地人民风彪悍,加之拜上帝教宣传到位,士兵思想基础扎实,信仰坚定,两广士兵由此成为太平军的骨干力量。
2.中坚力量——两湖士兵
太平军进入湖南后迎来又一轮的扩军高潮,年夏,太平军克湖南道州、桂阳州和郴州等地,得挖煤工人数千人,杨秀清下令设置土营,专事掘地道攻城。
——《金陵杂记》
年12月太平军攻占益阳和岳州后,得船只近万只,大量贫苦船户踊跃参军,太平军始建水营。在土营和水营的强势加持下,太平军由弱小走向强大,此时太平军军民合计七八万人。土营的穴地攻城极大地加强了太平军的攻城能力,攻克武昌和南京等大城,土营功不可没;水营更是强化了整支军队的机动性,从武昌到南京路程数千里,而太平军一月而至,全赖水营之利。年1月12日,太平军攻克武昌,居城一月,期间宣讲教义,以求扩军;自愿及胁迫入伍者数十万众,军民合计已达五十万之众。虽然这些入伍者短时间内难以形成战斗力,却给太平天国提供了相对充足的兵源。两湖士兵战斗力和信仰坚定程度不如两广士兵,但他们是土营和水营的主力,实力不容小觑,战斗力亦是颇为强悍,两湖士兵堪称太平军的中坚力量。
3.主力成分——江南士兵
由于太平天国控制两广和两湖的时间较短且控制区域狭小,定都天京后天国主要兵源便来自于皖、苏、赣等江南省份。随着西征等军事行动的开展,太平军兵力损耗加剧;天国疆土日益扩展,也需要更多的兵力驻守,因此天国急需招募更多的士兵投入新的战场。迫于形势,杨秀清一改起义之初的精兵路线,开始广泛且快速吸纳新兵入伍,这就导致了江南士兵的思想政治改造和军事训练不充分,整体战斗力远不如两广两湖士兵。但是江南士兵规模庞大,实际上成为太平天国定都后十几年军事斗争的主力军。
(二)北伐太平军士兵及将军大多是两广人士
定都天京初期,太平天国只占有江苏三城,扩军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但吸纳江南居民成军并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所以北伐前太平军的精锐构成成分仍是两广、两湖士兵。北方干旱缺水,水营几乎无用武之地,毫无疑问北伐太平军中的主力当是两广籍士兵外加少量两湖籍土营士兵。两湖士兵在以江南士兵为主力的太平军中算是鹤立鸡群式的存在,而两广士兵更是在整支军队饰演着独孤求败的角色。北伐军的四位统兵大将林凤祥、李开芳、朱锡琨、吉文元都是广西人,他们的部属大多是参加过金田起义的第一批拜上帝教会员。其中林凤祥和李开芳是太平天国第一前锋骁将西王萧朝贵的部下,他们在长沙之战甚至创下了一千人围攻湖南省城一个多月的壮举;萧朝贵牺牲后,林凤祥和李开芳挑起了先锋的重任,克武昌,破南京,下镇江,陷扬州皆是林李二人的杰作。北伐太平军自上而下几乎全是清一色的两广老兄弟。
北伐军将士大多是两广籍老兵(三)两广士兵的惊人作战能力
北伐军数量着实不多,但皆系百战的两广精锐,他们各个身经百战,更对上帝和太平天国的信仰坚定到了狂热地步,作战意志十分顽强,战斗力极为强悍。北伐军五月誓师,行程数千里,转战五省,十月进逼天津;清政府为镇压这支孤军深入的起义军,先后调集了二十多万人,大多是清廷的压箱底精锐部队——蒙古八旗骑兵及黑龙江马队。在古代骑兵就如同现代的机械化部队,相对于步兵,呈居高临下之势,骑兵打步兵就意味着屠杀;步兵打骑兵总会出现“想打追不上,想逃跑不过”的窘境,北方地带多平原,极易于骑兵作战。可以说北伐军处于全面劣势,但是北伐军以一个冲锋便打垮了黑龙江马队,马队士兵如鸟兽散,一路乞讨逃回北京。
北伐军转入守势后,兵不满万,又分散于高唐和连镇,林凤祥以数千之众抵御僧格林沁的数万蒙古骑兵长达九个月;胜保数万人围困李开芳六百多人于高唐州,耗时九个多月仍不能破城。僧格林沁剿灭林凤祥部于连镇后移师高唐州,与胜保部合力强攻高唐州,李开芳不支,突围南下至冯官屯,凭借堡寨死守,李开芳坚持战斗两个多月后才被俘虏。北伐军分兵连镇和高唐州后,胜保与北伐军的作战中伤亡近万人,僧格林沁则伤亡八千多人。
北伐军的城池守卫能力异常强悍天京事变后韦昌辉戕害天国骨干两万多人,其中大多是两广和两湖将士中的中高级军官,天国由盛转衰。北伐战争和天京事变后,成建制的两广老兵数量亦是愈来愈少,太平军已不复当年之勇,但军中残存的两广老兵依然是恐怖的存在。陈玉成部将刘玱琳部是天国后期少有的一支成建制的两广老兵部队,刘玱琳率所部三千多人在安庆保卫战期间坚守赤岗岭,遭受鲍超、成大吉等部湘军一万多人围攻,鲍超堪称湘军第一猛将,其统领的霆字营更是湘军中首屈一指的王牌部队,但是占有绝对优势的湘军硬是久攻不下。鲍超惊叹道:“此处贼之悍勇,超过各处!”。
于是湘军停止强攻,改以重兵包围,断其给养,配以重炮猛轰,并加以攻心战术,对守军进行劝降。赤岗岭太平军第二、第三、第四垒守将朱孔堂、李四福和贾仁富动摇,率军走出营垒向湘军投降,投诚将士大部分被杀害。刘坚守赤岗岭近一月,孤立无援,补给断绝,渐感不支;其他三垒投降后,其坚守的一垒孤掌难鸣,失败已成定局,于是他率两百多人突围而走,结果因河水暴涨,渡河不及被俘杀害。刘玱琳所部三千多两广老兵是陈玉成的王牌劲旅,赤岗岭一战全军覆没,陈玉成兵团元气大伤,战斗力受到了极大削弱,为安庆保卫战最后的失败和陈玉成被俘遇害埋下了伏笔。湘军虽获胜但是损失颇为惨重,阵亡者高达三千多人。湘军一战歼灭太平军两广士兵达三千多人,曾国藩亦是欣喜若狂。
——《曾国藩复李少荃》
——《曾国藩全集·家书一·官军围攻赤岗岭贼垒悍贼歼除折》
两广老兵作战力勇猛,意志顽强,往往给清军以极大的杀伤,清军对其是又恨又惧,清廷对待太平军俘虏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凡两广士兵,一个活口都不留。石达开在大渡河陷入绝境后,为求保全三军,以身饲虎,妄图以一人之死换取众将士的生,但是清军收编,解散大部分非两广籍士兵后,对剩余的两千多两广士兵痛下杀手;酿成这一悲剧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清军背信弃义那般简单,更重要的恐怕还是清军对两广太平军的恐惧心理从中作祟。天京事变在广大将士和百姓眼中是一场天父杀天兄的闹剧,天国军民的信仰设定轰然崩塌,信仰危机对太平天国革命的危害比之韦昌辉屠戮两万多天国骨干造成的损失更为致命。这场危机同样打击了两广老兵的战斗意志和对天国的忠诚度,但革命后期,两广老兵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依然令人咋舌;如此可知天国初期那些信仰坚定至狂热地步的两广老兵,其战斗力之强悍更是不可斗量。
太平军作战图三、太平天国领导层对北伐战事的重视程度
(一)北伐是太平天国建都初期规模最大的军事行动
太平天国定都天京后随即展开了两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即西征和北伐;相比较北伐大军的庞大规模和全明星阵容,西征行动就显得相形见绌了。西征比北伐时间稍晚,开始于年5月19日,最初出兵人数仅八千人左右,不及北伐军三分之一的规模;随着扩军逐显成效,后续虽不断增兵,但总兵力相对北伐军并没有什么优势;且西征军主力是水营,拥船近千艘,士兵以两湖人士为主,战斗力较两广老兵逊色不少。主将是春官正丞相胡以晃和夏官副丞相赖汉英,其爵职也比北伐军的统帅天官副丞相林凤祥和地官正丞相李开芳明显低了好几个级别;林李二人自金田起义至定鼎天京一直充当急先锋角色,攻城略地无往不胜,二人一直以虎将之称誉满天国;而胡以晃和赖汉英在西征前的军事指挥经历几乎为空白。
北伐无论是在时间安排,出兵规模,兵员素质,统帅经验等诸多方面比天国另一重大军事行动西征都有巨大优势;天国高层对北伐的重视程度比西征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北伐堪称太平天国建都初期规模最大的一次军事行动。
(二)杨秀清不惜血本支援北伐
北伐军抵达天津附近后已是强弩之末,林凤祥等即派人回天京求援;洪杨闻讯即调令驻守安庆的夏官又副丞相曾立昌率所部八千余人组成北伐援军驰援林李二人。曾立昌的北伐援军最初进展顺利,年2月4日出兵,3月底即抵达山东临清,距离北伐军被围的阜城只有两三天的路程。但曾立昌是个李逵式的猛将,擅长冲锋陷阵,而短于谋略,援军至临清后不思疾行北上,反而强攻坚城,以求休整和给养,然而旷日持久的攻坚战不但消耗了北伐援军的锐气,还给了清军可乘之机,他们趁北伐援军围攻临清之际,从容调集重兵给北伐援军来了个反包围;北伐援军的大好形势被逆转,将士开始动摇,斗志毫无,曾立昌被迫撤出靡耗时日攻克的空城临清,在部将许宗扬的撺掇下率军折返,这支丧失了狼性的军队在南返途中遭受清军及地主武装的截杀,最终几乎全军覆没。曾立昌自知事不可为,纵马跃入黄河而死;许宗扬返回南京后被怒不可遏的杨秀清问罪下狱。
北伐援军败亡的同时,西征战事也进入白热化阶段,太平军战线过长,战场广泛分布在安徽、湖北、江西、湖南等地,太平天国的扩军工作虽有一定成效,但是兵力依然捉襟见肘。此外西征军在湖南遭遇了一支名不见经传的地头蛇武装——湘军;这支私人武装作战悍勇,装备精良,在湘潭之战中打得经略湖南的西征太平军主力全军覆没,这支强势崛起的非正规军引起了天国高层的重视,洪杨等人意识到这是一支远非八旗军和绿营军可比的劲旅。
但杨秀清仍心系北伐,他不顾日益恶化的西征形势,上奏请天王封秦日纲为“燕王”,令秦日纲率所部兵马前往“封地上任”,救援北伐军。清廷对北伐军及北伐援军的悍勇心有余悸,在击败北伐援军后,清军加强了北方的防御力量;秦日纲受命北进后遭遇大批清军的围堵,安徽舒城杨家店一战,秦日纲受挫战败后,便裹足不前,在安徽境内兜转磨蹭,他奏禀杨秀清道:“北路妖兵甚多,兵单难往”,杨秀清虽怒不可制,却也无可奈何,旋即命其前往安庆抚民;二次北伐援军行而不果。
杨秀清为了北伐大业可谓不惜血本,三次出兵,总兵力高达四五万之多。林李二人首次出兵,杨秀清即调拨天国一半兵马,将士皆系百战之精锐的两广老兵;北伐军危难之际,他又从安庆大本营调集八千精锐组成北伐援军;曾立昌部败亡后更是派遣天国第五号核心领导——秦日纲,再次组织北伐援军北上,这是定都天京后,太平天国首次派遣王爵将领至前线指挥作战,杨秀清对北伐的重视程度不言而喻。所谓的“偏师北伐”言论基本不攻自破。
二次北伐援军的统帅——燕王秦日纲尾声
二次北援失利后,北伐军败亡的结局不可避免,此后天国再无北伐之举;究其根本原因还是西征形势的恶化,天国自保尚且不足,遑论靡费兵马钱粮的北伐战略进攻?金田起义后太平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天下似乎唾手可得,而北伐的失败给了盲目乐观的太平军以当头棒喝;北伐是太平天国军兴以来最为惨重的一次损失,三四万精锐战死沙场,极大地打击了太平军的士气和必胜的信念;上至洪杨诸王下到普通士卒由此认识到清廷势力的强大,便不再轻言北伐。天国领导层放弃了最初的速战速决,檄定天下的战略幻想,开始转向务实,意图集中力量专注西征,平定南方诸省,稳固后方根基,待时机成熟天下有变,再行北征。
太平天国的战略思维转变在客观意义上践行了罗大纲“先定南九省,无内顾忧,然后三路出师,一出湘楚,一出汉中,疾趋咸阳,以徐、扬席卷山左,再出山右,会猎燕都”的战略方针;也兼有师法明朝的北伐策略的动机。事实上太平天国在降服南方九省建立有效根据地前根本没有取得北伐胜利的战略条件,即便是太平军全部兵力投入北伐亦是如此。倘若上帝眷顾,太平军有幸攻下北京,也绝不意味着太平天国能够取得全国性政权,活跃南方的汉族地主势力定会趁势崛起,中国社会极有可能将提前进入军阀割据时代,太平军依靠江南富庶之地的物资与人力尚不足与湘军抗衡,若是孤悬北疆,奠基于土地贫瘠,物产匮乏的苦寒之地,太平天国又拿什么与南方割据军阀的分庭抗礼呢?所以说北伐失败后,天国停止谋划北征行动既是基于客观事实的无奈之举,更是战略规划上的明智抉择。
即便是太平天国进入全盛时期依旧不具备明朝北伐的有利条件转载请注明:http://www.chengdezx.com/cdys/12526.html